反而以一已柔弱之心,怀揣着家国天下,更多的是尽忠国家和体恤百姓,这份心思却是相当的难得了。
像是为兵部特意筹建车行,即便其中也有杨家自已的利益,但到底还是先忠了国家,才为自家,先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把自家排在了国家后面。
像是为控制瘟疫传播之时,杨家倾其所有,即便中间使了些小手段,逼着朝廷大员们捐了些钱款衣物,但捐赠的全部物件都用在了疫病所需上。
像是在建立疫病控制中心的时候,朝廷调拨的那部分银子,根本就是不够用的,杨家自然也就没少捐银两,这事儿杨家自已没说,皇上心里却是有数的。
再像是前些日子侄子递出话来,小丫头还想圈养战马,以备朝廷应战时的不时之需,觉得安逸之期有所准备,才能保举国上下平安。
此类种种还有很多,自然都是她忠君爱国的表现,皇上身边嘴里喊着为国为民的人太多了,但能真正把事情做到实处的人,却少之又少。
偏偏杨心兰于不动声色之间,却可以为了黎民百姓和东盛天下而倾其所有,这份赤子之心,皇上喜欢着呢,只是不说罢了。
而她自身的这份机灵、滑溜的劲儿,不但不让人讨厌,反倒能让人看到她心机之外的单纯和调皮,皇上看着她耍宝,都能开心不少,自然得把这丫头好好留着了。
一行人就这么朝后院包房走去,杨心兰稍落后了皇上小半步,偏身指引着皇上去用膳的包房,整个人都是出奇地安静和小心翼翼。
孙琦自然看出了小师妹的状态有点别扭,他并不知道杨心兰在跟皇上装胆怯、玩心机,心里自然是担心着的,却因为她一直在给皇上引路,没有找到跟她说话的机会。
“皇上,到了,就是这间,您请进。”杨心兰语气恭谨,也不用下人,亲自打开了包房的门,伸手掀起了里面的帘子,皇上也没客气,背着手进了包房。
“参见皇上,祝皇上寿与天齐,福禄安康!”刚往里走了两步,里面已经传出跪拜的声音,皇上直了直脊背,鄢公公马上伸出手,虚扶着皇上,仪态庄严地走进了大厅。
见到里面跪着的人,皇上弯起唇角,悄悄地露了个笑容,就说小丫头是个细致周到、心思精巧的,瞧瞧,这把该请的人都请了,自已想挑理都难呢。
沈志鸿和苏德高听到皇上叫起,才相携着起了身,鄢公公则在皇上的示意下,亲手扶起了杨三槐,这让杨三槐有点受宠若惊,忙忙地向鄢公公施礼道了谢。
沈志鸿沈大人请皇上上座,皇上坐好了才发现,自已竟然是在上座被单独安排了桌案和座椅,而沈志鸿他们三人则是在下首安排了一个大圆桌。
想着刚才小丫头跟自已说,让自已感受一下一家人围座在一起吃饭的滋味,皇上可是有点不高兴了,“怎么单独给朕弄了一桌啊?”
沈志鸿愣了愣,皇上不是单独一桌,难道还跟大家混在一起用膳不成,他没少参加宫里的宴席,哪一次不是皇上单独一桌用膳的?
可现在皇上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一时之间,沈志鸿没太明白皇上的用意,是皇上想要单独用膳,不想自已三人在这里碍眼?
还是皇上有意找茬,想要找个理由惩罚三人之中的谁呢?也不像啊,以皇上的身份,只要吩咐一声就成了,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劳心费力地找理由啊?
这心思转得越多,不安也就越甚,沈志鸿想到皇上单独请了自已、沈探花和杨三槐,一时真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更想不到三人之中的谁,做错了何事。
他自然猜不到皇上之所以能坐在这里用膳,完全就是接受到杨心兰的邀请,吃一次家宴,尝尝杨记的美食而已。
不得不说,官场呆久了,自然而然的阴谋论,让沈大人想多了,而越是想得多,就越发的不安和忐忑,甚至有些隐隐的恐惧。
因为不了解前因后果,沈志鸿听出了皇上言语里的不高兴,却没敢随便回话,只能带着惶恐重新给皇上跪了,苏德高和杨三槐也赶紧跟着跪下了。
看到三个人并没有理解自已的意图,皇上的表情紧了紧,心里想着,怎么就没个机灵点儿的,若是小丫头在这里,肯定能明白自已的心思。
他这也算是迁怒了,不管什么场合,一向是单独一桌用膳的皇上,谁能想到他会想要跟朝廷臣子、市井商贾共用一席呢,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皇上真是迁怒得毫无道理。
但皇上就是皇上,绝不会认为这是自已的错,只会觉得是臣子们太愚钝,完全不能理解自已的心意,遂伸手点了点自已面前的桌案,干脆直接地道——
“把这个撤了,朕去你们那桌吃,不是说好了要热热闹闹地吃一桌席的么,怎么就把朕单独隔出来了?真是太无趣了。”
沈志鸿几人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