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死水泡子还在,那蚊虫就消灭不干净,而这一次的疟疾暴发,罪魁祸首就是这些蚊子,所以填埋死水的事情绝不能耽搁了。
杨心兰也跟着不放心地又再嘱咐了一遍,“填埋时,一定要护好自已,别再让蚊子给叮着了,那地儿的蚊虫都有毒呢。”
“再有,不要破坏了黄花蒿和艾蒿的生长,这可是救命的蒿子,金贵着呢,咱们得好好护着,除了这回,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上,哪怕用来熏蚊子也好啊。”
禾总管忙不迭的点头应是,别看小姐年纪轻轻的,处理事情却有条不紊,沉稳大气,不知不觉间,已是让禾总管相当的信服。
事情安排完没一会儿,糜子和篦子两人就相继把自家老娘背了过来,杨心兰给她们两人也分别把了脉,又用手在她们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她们的眼皮都有轻微的眨动,应该是没有全盲,还有光感,至少能感觉到有物体在眼前晃动。
杨心兰就对她们的眼睛,做了更加认真细致的检查,当然,也只能是凭借着经验,要精密的仪器这里也没有哇!
“两位奶奶,你们俩都没有得寒热症,放心吧,我这里反倒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两位奶奶的眼睛都还有希望治好。”
“就算是不能完全恢复到从前的视力,但能重新看到东西是没问题的,只是……你们信得过我吗?”
听说眼睛还有希望能治好,糜子娘激动得不知道啥好了,“信得过,信得过,我信得过小姐,还请小姐恩典。”
篦子娘也急忙着问,“小姐,那咱们咋个治法儿啊,可别是在眼睛上动刀子吧?我们两个都这把年纪了,怕是受不住啊。”
“篦子家奶奶,你得的是火朦眼,就是眼睛里长了一层朦,用针把这层朦拨开就好了,不用动刀子的,你放心。”
虽然杨心兰是保证了,但篦子娘还是有些担心的,“那要是拨不好呢,会不会把眼睛扎瞎了啊?”
好歹现在眼睛还能看到光影的晃动,万一要是全瞎了,那可就真是一点儿也看不见了,所以篦子娘是真的很担心。
“不会扎到眼睛的,我有分寸,不过,如果你确实不能相信我的话,那你也可以不用我治疗的,奶奶你自已决定吧。”
杨心兰也不想逼迫着别人接受帮助,既然是手术就有风险,她之所以把话说满了,也不过是因为这个手术确实是相当简单,自已有信心的罢了。
篦子娘还是颇为犹豫的,心里拿不定主意,却耐着主仆的关系,不再说话了,当然,她内心里也是不想放过能治好眼睛的机会,左右为难而已。
糜子娘却觉得篦子他娘这是想太多了,“篦子娘,反正现在也已经是瞎子了,再瞎还能瞎到哪儿去,你这担心可真是没必
要。”
“小姐,奴婢请小姐恩典,帮奴婢治眼睛,就算是治不好,那也是奴婢的命不济,奴婢绝不会怨怪小姐的。”
病人有这样的态度,杨心兰才愿意动手,毕竟风险是双方的,她十分想要帮助这些庄户人,出人出力都所谓,但却也不想自已无条件地承担所有后果。
“糜子家奶奶,火朦这个病好治,但我现在担心的是,不知道你的眼底还有没有别的病变。”
“所以我也不敢向您保证,你的视力是否就能够恢复得跟常人一样好,只能保证比现在强,起码能看得到东西。”
糜子娘把头点得如小鸡叨米,“成,成,成,能恢复到看见人影也是我的福气,我不悔,这些年啥也看不着,只偶尔看到点儿亮光,可是把我憋屈坏了。”
杨心兰这才点了头,“那好,既然奶奶能信得着我,我就让竹香去做准备了,糜子奶奶你放松些,你越配合成功的机率才会越高。”
“无关的人都出去吧,大小也是个手术呢,糜子叔、篦子叔留一下,帮忙给我们赶赶蚊子,并阻止别人打扰到我。”
“整个的手术过程中间,要保证绝对的安静,不论看到什么都别大惊小怪的,当然,也别过于靠近了,以免干扰到我。”
“篦子家的奶奶,你也出去等着吧,不想做也没关系的,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也可以等到糜子家奶奶做完了,你再做决定。”
虽然篦子家奶奶拒绝了自已给她做手术,但杨心兰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对于未知,人有恐惧和怀疑是正常的。
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竹香已经从屋里拿出了被子、枕头,利用桌椅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床。
扶着糜子娘,把她搀到手术床上稳稳地躺好,杨心兰一边亲自施针,一边和糜子娘聊天。
都是些家里家外的小事儿,糜子娘没想到心兰小姐半点没端架子,更没想到她还能跟自已聊得有滋有味的。
心兰小姐对农活也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