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好婆没办法,只能继续劝着她,“你看这屋里也没外人,不如就跟我说说吧,没准我能帮上你呢。”
臭虫嘎巴了几下嘴,还是没有开口,杨好婆就有点急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哏(墨迹、不利索的意思)呢,你不说话,我们咋帮你呀?”
“和你一起被打的人,如今可是还在受着苦呢,你就不想救她?若是因为耽误了治伤,就这么死了,你亏不亏心呐?”
听到杨好婆这么说,臭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管会不会让膝上的伤口崩裂开,“菩萨,你救救我妹,还有我娘吧?”
杨好婆想要伸手搀扶她起身,都感觉自已无从下手,这从头到脚的伤啊,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你快点起来吧,起来说话,你妹和你娘咋了?你得跟我说我才能知道啊。”杨好婆只能拉住她伤势略轻些的左手,帮她站了起来。
“说吧,从头说,话说清楚了,我也能知道救不救得了。”杨好婆还真不敢把话说满,毕竟她的身份也有点尴尬呢。
在杨家,说好听了她是东家的干妹子,说难听点儿,也只是个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呢,出了杨家的门,她真没什么说话的余地。
“我爹叫鲁布清,现在有病不能起炕,大少爷就把他抬到我娘亲的炕上,让我娘亲自侍候着。”
“我娘常年吃不饱饭,又喉喽气喘的,哪侍候得动他呀,其实都是我和我妹两个动手侍候着的。”
“但我和我妹也不是自由身,白天还得去上房当差,去侍候大娘的贴身丫头,那丫头还老找茬儿,不让我和我妹回屋。”
“我爹就常常拉尿在炕上,他们又不给褥子铺,所以常常是屎尿满炕、满地淌,大少爷就借口打我娘和我还有妹妹。”
“他说我们犯懒,不好好地侍候爹爹,说我们没亲情、没孝道,反正就是用诸如这种理由,隔三岔五的就找茬儿打我们一顿。”
“昨天突然又把我娘和我、我妹叫到柴房里去说话,他嫌我们家屋里味道难闻,从来不肯进去的。”
“说杨记饭庄要在这边建熟食作坊,让我娘想办法弄到做熟食的方子,只要弄到方子,就放我们娘仨走,不然就把我们活活打死。”
听到臭虫的话里提到了自家作坊,杨好婆的表情就紧绷了起来,“他要这方子有什么用呢?也要开一间熟食铺子?”
臭虫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爹原本手里经管着一间熟食铺子,只是爹爹病得一躺倒,铺子没个好人料理着,也就黄摊了。”
“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手里其它的买卖也都带死不活的,想要靠着熟食铺子盘活什么的。”
原来是想要弄到自家的方子,让原来的铺子起死回生啊,只是,没个好人打理铺子
,就算是有一百个方子又有什么用!
杨好婆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当然也没有必要把这话跟小姑娘挑明,只是接着问到,“那你娘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难道是想要来自家的作坊偷师?好在自家都是买的死契,进了杨家的门,就是杨家的人了,吃喝穿戴都要依靠着杨家,自然没人会傻到费力不讨好的出卖自家主子。
“就是没想出办法来呀?大少爷把我们在柴房里关了一夜,今天起早就开始打了,把我和我妹吊起来打,把我娘捆在柱子上,让她看着。”
“打一阵就会问一句,‘想出办法了吗?’,‘没想出来?再给我打。’,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打,我和我妹不知道昏死过去多少次。”
“后来我娘实在受不住了了,就跟大少爷说她想出办法了,‘我去求他们,磕头作揖也把方子给你求来,求你先把俩孩子放下来吧,好歹她俩也是你妹子’”
“东家大少爷使劲儿的呸了我娘一口,‘放屁,两个婊子养的臭虫、屎壳郎,也配做我的妹子?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不过,既然你求了我,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样吧,我放你们一个人去求熟食方子,不过,你这个臭婊子不能去。’”
“‘要是你顺道跑了可咋办?到时候我上哪找你去?再说了,好歹你这模样还不错,翠花楼的老鸨也许有兴趣买下你呢。’”
“‘有你陪着,娘三个咋也卖个仨瓜俩枣的了,要是没了你,只这俩个瘦猴崽子似的,白给也怕人翠花楼不要呢。’”
“‘就让臭虫去求方子吧,杠子,狠狠地给她一鞭子,让她清醒清醒,我有话跟她说。’”
“当然,这些都是我被鞭子抽醒后,大少爷跟我学的,就是为了让我害怕一家三口被卖到那样的地方去。”
“接着就威胁我,‘臭丫头你给我听好了,求来了方子,我就放你们娘仨走人,死活我不再管,求不来方子,我就把你们娘仨都卖到窑子里去。’”
“他还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