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吸痰,就实在是来不及了,老人家等不得了,千钧一发之际,救命第一,杨心兰也来不及再多想了。
只见她长长的吐空肺内的空气,弯身把嘴对上了老妇人的嘴,猛劲儿的抽吸着。
立时,一口浓痰就被吸进了杨心兰的口中,老妇人跟着这一口气就咳嗽了起来,杨心兰却是转过头就呕得胆汁都出来了。
那位美妇人亲自为杨心兰拍背、端水漱口,杨心兰好不容易算是把自已的这一股恶心劲儿给压下去了,太难受了。
可她也顾不上歇着,马上就开始指挥丫鬟们,把老妇人朝右侧卧着,并把屋子里的窗子都打开,屋里只留下两个得力的侍候着,减少空气的污浊。
因为堵着嗓子眼儿的那口痰被清除了,老妇人的呼吸暂时顺畅了些,但还是出气多,进气少,大家也都揪着一颗心放不下。
但在杨心兰的指挥下,没一会儿,屋子里的空气就稍好了一些,老妇人的呼吸也是越见的平缓了。
杨心兰这才让人重新关好窗户,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李夫人和一个得力的丫鬟在旁边伺候着,连刚才一时情急冲进屋的李老爷,也被一起请了出去。
给老人家褪下中衣,杨心兰拿出银针,要为老夫人活络肺气,增强心肺的功能,以及强化供血的功能。
这副银针还是杨心兰让李家现给准备的,她在半路上被李老爷和赵子健、刘强给接了过来,自已的家伙什儿是一样没带。
只是没想到,李老爷家里竟然有一间自用的药房,一些常用的药具自然也是现成的,倒是不用费力现去寻了。
那位模样俏丽的李夫人,看到杨心兰年纪虽然尚小,但却是手法熟练地施着针,没一会儿,老夫人的前胸、手臂、大腿都被扎上了银针,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银针有直插的、有斜入的,有些浅探,有些植入寸半,还不时的在几根针尾上弹拨,使银针发出轻轻的乐音。
李夫人看得时而心惊肉跳,时而目瞪口呆,她不是没看过针灸,自家就请过好几个医女给老夫人针灸过,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
总之就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扎针还弹上月琴了,莫不是为了在自已眼前卖弄?好显示她的水平?
李夫人不由得就黑了眼眸,“小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啊?”自家着急救人呢,哪有工夫看她在这里乱显摆。
杨心兰却是没想那么多,“这是让穴位之间信息相通啊!穴位彼此之间的共鸣音越是和谐,气血畅通的效果就会越好,只是这套针太过普通了。”
虽然李家的这套银针,已经比自已用的那套针石打造的针灸针好用很多了,但跟自已在现代时用的那一套,还是差得天上地下。
“这样普通的银针,治疗疑难病症功力太弱了,要是用爷爷为我特制的那套针,效果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杨心兰小声的嘀咕着,她无意中提到了自已得心应手的那套针灸针,就想到了无比疼爱自已的爷爷,那套针可是爷爷特意找人用特殊金属打造的。
一想针就想起了爷爷,想起了父母亲,杨心兰的心里酸酸的,“我前世的亲人们,我虽然不在了,你们都还好吗?”
思念亲人的感觉虽然有点酸痛,却并没有影响到杨心兰娴熟的手法,她很清楚自已是一名医生,在面对病人时,自已该做的就是全神贯注。
掐着时间,杨心兰开始起针,又嘱咐了李夫人一些护理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就走出了卧房,来到了内厅堂。
坐在桌子边,拿起早就预备在桌上的纸笔,快速地开了一张药方,让李老爷吩咐人去拿药,她要回自家铺子去给老夫人熬药。
李德仁听到杨心兰要回家去熬药,就跟杨心兰打着商量,“心兰姑娘,你也说了,我娘亲现在的好转只是暂时的,并没有完全的脱离危险。”
“你现在若是走了,她要是再发作可怎么办?你好歹帮忙守护她老人家一晚上,有啥要求你尽管说,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
“我家有自已的药房、药具,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安排人帮你预备好的,家里的良医也听你的,一切都听你使唤,可好?”
杨心兰瞪着眼睛看着李德仁,她真想说:你家有自已的药房、药具、良医,还能把老太太耽误成这样?
这样的良医自已可不敢用,说不得是个庸医呢,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真是白瞎(浪费的意思)了李府的医疗条件。
李德仁任她瞅着,也不躲闪,只是安静的等着她回答,老爷都不说话,别人自是也不敢出声了,厅里静极,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
杨心兰看李德仁没有妥协的意思,这是吃定自已会帮忙的,只好叹了一口气,举手投降了,“好吧,我听你的,就答应你帮你照看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