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距离西山脚下,还有近两里地的水面距离,如果仍沿着山脚水边走,可顺山顺水再向西、再向北绕行,直至夏家屯后绕回。
很远,路也很难走,但可圈进非常大的水面面积,还有几十块大小不等的滩地,能多出不少的水面和滩地来。
就算杨家一时半会儿的开发不到这里,但这块水塘加滩地的面积真不算小,以后有机会,肯定也是一块值得开发的地界。
可如果沿着土坡地东侧直行,舍弃这一大块水土面积,很快就临近夏家屯的地界了,虽然要涉水一小段的水路前行,但路程可就近的太多了。
当然,划界的工程量也就小了很多,李志权当然是要求测勘队伍,沿着最外围的路线画线定桩的。
这可是自已亲外甥女家的产业,多量出一块地儿来,就有可能多些出产,他舍不得浪费一寸一分。
来的人多是信服李志权的,毕竟这位是里正呢,屯子里卖田划地都归他管,也就都没二话,开始沿山脚测量起来。
但人心总是不一样的,那个赖子换就不干了,照着李志权这么要求,大家得多干出多少的活儿呀。
“西山脚下那憋了巴屈的地方,都没道可走了,又不会有啥出产,量它干啥?还不是白费力气。”
赖子换一步也不肯多走了,站在原地朝着杨三槐嚷嚷起来,希望他能说句话,舍了这一片水泡地。
李志权立刻就沉了脸色,“让你量你就量,哪儿那么多废话,这地又不是你买的,杨家花了钱,凭什么要少量?”
赖子换却坚持自已的想法,他可不想绕出那么远去,说是一个时辰能完事儿的,这要是绕出去,一个时辰肯定完不了了。
“从坡东侧量,近便多了,快完事快点回家,多出那么一块烂泥地有啥用?三槐兄弟,这一块又是泥又是水的,也出产不了啥,不如就舍了吧?”
“赖子换,我可跟你说,这里还没轮到你主事,别又耍你的赖皮。”李志权不等杨三槐张嘴,就把话接了回来,就怕杨三槐心一软,点头同意了。
“敢情你不累了,抬车的可是我们哥儿几个,累傻小子呐,反正我是不干了。”赖子换干脆挑了一处干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听了赖子换的说法,郑大利也跟着附和到,“三槐兄弟,我看咱也别绕了,行吗?这么一块穷山恶水的地界,圈起来也没啥用,圈进来干啥么。”
李志权依然没让杨三槐说话,他先发制人了,“谁不想干谁就走,别在这儿当家作主,真拿自已当盘菜了。”
“说来真是好笑,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说杨家的饭好吃,自已少吃点儿,给杨家省了呢?现在干活倒是怕脏嫌累了。”
“走就走,爷还真不伺候了,就你那一顿饭,还买不了爷。”赖子换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他正不想挨这份累呢,什么时候干活他不是偷奸耍滑的。
杨心兰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就扬声到,“这位赖伯伯,你先慢一步走,我有话要说。”
“慢走咋着?难不成小姑娘还留下我再吃一顿不成?”赖子换拿出了自已的赖皮劲头儿,他就不相信这小丫头还能强留人。
杨心兰也不跟他耍嘴皮子,“叔叔伯伯有识字的吗?我这儿带了地契,各位叔伯们要不要看一看?要不,还是我念给大家听听吧。”
从怀里掏出地契来,杨心兰朝着众位叔叔伯伯扬了扬,然后指着地契说到,“我只念大水泡子的地界这一段吧。”
“一,凡泡水走向所到之处,均属于无名泡范围;二,凡其内所有出产及多年堆积而成的田土,均为无名泡所属。”
“因为无名泡形状不规范,地位位置复杂,勘测困难,则估算为一百亩登记在册,以便于收取租税,各位叔叔伯伯听明白了吗?”
“凡不是我们家的东西,一个小土块我家也不要,可凡是属于我们家的东西,一个小土块我们家也不会抛弃,这是我奶奶教的:别贪多,不抛洒。”
虽然杨心兰这么说了,赖子换仍旧是有些不依不饶的,“那我们也不是你家扛活的,凭啥为你家出力呀,一顿早饭还买不了我。”
杨心兰摇了摇头,“赖伯伯,你又会错意了,我跟你们说契书上的地界,是告诉你们大家,这些滩地和水塘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家,我们凭什么不要呢!”
“而你们来测量这一块地界的面积,却是在为官府出力,并不是为我们杨干活儿,我没权决定你是去是留。”
“县衙的府吏太忙,责成山窝屯里正,带着屯里德高望重之人代为勘测,确定四界,里正爷爷,我说的对不对?”
杨心兰心里对舅姥爷的明智,真是赞叹到不行,多亏是在屯里人还不知道,李志权就是娘亲的亲娘舅的时候来划界,果然瞒着是对的,这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