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国公李植来检查他的山寨收割机作坊了,带着好多大官。
作坊主之所以胆战心惊,是因为这个作坊主仿造了李植的畜力小麦收割机。
目前在辽东和天津的市场上,畜力小麦收割机供不应求,出现了大量的仿造者。
辽东“机械化”小麦耕作主要由畜力条播机和畜力收割机组成,辅以灌溉水渠的兴建,以及其他一些小机器,可以将几个负荷最重的农活全部交给机器和灌溉设施完成。这样一来,原来只能耕种二十亩小麦的佃农可以耕作一百亩的旱田,地主和佃农的收入都会大幅增长。
在《天津日报》和《山东日报》的宣传下,在辽东各层官吏的引导下,辽东的农民和地主都普遍接受了李植的新式机器,大量向李植订购。二月份辽东春小麦的播种,百分之九十五的田地都购买、使用了条播机。
条播机的生产可以说是有条不紊。这种机器在去年,也就是崇祯十八年三月已经被李植发明出来。四月份李植就在范家庄组建了条播机工厂,雇佣五千人生产条播机。条播机工厂的产量大概是每月三千台,抢在辽东春耕前生产了足够市场需求的机器。
从使用的情况来看,农民的反响很好。条播机操作简便,不容易损坏,特别适合一马平川的东北大平原。地主们都准备好了银子,准备购买李植的蓄力收割机。
但是蓄力收割机的生产有些跟不上进度。去年十二月开始生产收割机,到了现在五月初,李植的工厂只生产了一万八千台。这样算下来,在七月份小麦收割的时节,李植的收割机只能生产二万四千台,距离市场三万台的需求还差六千台。
这是一个严峻的缺口。
理论上,没有收割机进行机械化收割,成熟的小麦麦穗可能就会脱落掉地上,无法收获。辽东二月份种下去的大片小麦田可能就要白种。
当然,实际情况可能比理论上稍好。因为辽东省除了十几万使用农业机械的佃农,还有二十万正在开荒的辽人壮劳力,更有二十多万成年女真人奴隶。如果收割机迟迟不能到位,李植可以雇佣和组织这些劳动力投入到收割小麦的工作中。
实际上辽东耕地的水利设施如今并不完善,辽东一千多万亩旱田灌溉工作也是由辽东巡抚郑元组织这些劳动力完成的。现有“熟地”上高度体系化的灌溉系统可能要明年才能建好。
不过如果调集这些开荒的劳动力收割小麦的话,涉及到人员的再次分配、迁徙和房屋安置,成本非常高。对于辽东的功勋地主来说,比起使用机械,使用这些应急的人力是十分不划算的。
再次使用这些应急人力,说不定今年的收成和支出要对消,一分钱利润都没有。
所以在辽东和天津的市场上,出现了一批无法满足的收割机需求。
有需求,就有市场。不少商贾、富豪看见了这个需求,开始组织铁匠仿制李植的收割机起来。短短几个月,天津起码涌现了六家收割机仿造作坊。李植今天检查的这家,就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家。
李植看了看这家仿造作坊,朝地上的作坊主问道:“你们是怎么生产切割件的?”
那个作坊主抬起了头,诚惶诚恐地说道:“回国公爷,我们从国公爷的钢厂买来坩埚钢,然后靠锻工抡大锤子将切割件锻打成型。再用砂轮磨。”
听到作坊主的回答,李植皱了皱眉头。这家作坊的生产技术处在一个很低的水平,所谓的“大”,完全是人数多。
李植问道:“你们生产一台收割机要多少成本?”
作坊主擦了擦头上的细汗,说道:“要五十二两银子一台。我们的机器质量不如国公爷工厂的,只能卖六十五两的价钱,算下来一台利润十三两银子。”
李植摇了摇头。
李植的官营收割机厂广泛使用流水线和蒸汽机锻锤,生产的效率远高于这个作坊,生产一台收割机成本只有三十五两银子。因为质量好,机器的官方定价是八十两银子,利润高达四十五两银子。
这个山寨作坊窃取了李植的发明,却只能生产劣质的仿制品。如果这样的黑作坊泛滥,最后会降低整个收割机机器的口碑,甚至会因为劣质机器的质量和效果太差,导致农民和地主放弃机械化农耕。
李植看了看跪了一地的铁匠们,又摇了摇头。
作坊主抬头看了看李植,鼓起勇气问道:“国公爷,以后我们还能继续仿制国公爷的收割机么?”
李植淡淡说道:“可以仿制,但是要收专利费!”
“何为专利费?”
“专利费就是本公发明了收割机,享有这个发明的生产权利。其他人要生产,就要从本公这里购买生产许可。这个收割机本公订下的专利费用是四十两银子一台。”
听到李植的话,跪地上的作坊主哭丧着脸说道:“国公